每年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是“文化和自然遗产日”,南京作为历史文化名城,自然也孕育了珍贵且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。截止今日,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市级代表性项目共有195项,其中被列入省级非遗名录的有76项,被列入国家级非遗名录的有13项,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遗名录的则有4项。
已成为秦淮民俗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秦淮灯会;锤炼真金的南京金箔锻制技艺;浓缩了中国丝织技艺的精华,成为中国古代三大名锦之一的南京云锦;表现了吴风楚韵,具有重要历史文化研究价值的东坝大马灯……不论是民俗、传统手工技艺,还是传统舞蹈、曲艺,每一种项目都有它独特的文化魅力。此外,为了进一步提高人民群众非遗保护意识,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所于2009年5月成立,秦淮•非遗馆也于2021年6月正式开馆,总陈列项目135项,向人民展示民间艺术创造性转化的成果,进一步实现“人民的非遗人民共享”。
在古代的丝织物中,“锦”是代表最高技术水平的织物,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使用。而有着“寸锦寸金”之称的南京云锦更是浓缩了中国丝织技艺的精华,与苏州宋锦、四川蜀锦并称为中国的三大名锦,且居三者之首。2006年5月20日,南京云锦木机妆花手工织造技艺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批准,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;2009年9月被联合国《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》收录。它被称为“中国古代织锦工艺史上最后一座里程碑”,被誉为“东方瑰宝”“中华一绝”。
精美绚丽的南京云锦
“此锦应从天上来”
云锦因其色泽光丽灿烂,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。南京云锦的用料极为考究,喜用金线、银线、铜线、长丝、绢丝及各种鸟兽羽毛制造。它的织造技艺精细、纹饰绚丽,不仅继承了历代织锦的优良传统,还浓缩了中国丝织技艺的精华。云锦用色自由,一件妆花织物,花纹配色可多达十几乃至二三十种颜色。它有着“逐花异色”的特点,即从不同角度观看,绣品上花卉的色彩是不尽相同的。在繁而不乱、和谐统一中尽数体现南京云锦的生动优美。
采用孔雀羽线与真金线织造而成的“蓝色梦幻”云锦
南京云锦集历代之长,融合了唐代织锦的大气、宋锦的典雅以及元“纳失石”喜用金的习俗。在纹饰方面,南京云锦继承了唐代善用牡丹、莲花为主题的串枝花,亦有仿宋代规矩纹锦;在风格方面,其常用色彩和退晕的手法。多元审美情趣的融合,造就了南京预云锦独特的艺术特色,因此,南京云锦又被称为“天衣”。
兹于金陵,源远流长
云锦是南京独特的文化遗产,它的诞生与南京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密不可分。位于长江中下游的南京,三面环山,一面临水,气候温和湿润。桑蚕丝在这样的环境中不起毛、不易断头。蜿蜒十里的秦淮河更是遍布了众多染坊和机房,其独特的水质为材料染色提供了很多的条件,使得丝织物有光泽感。得益于此,南京云锦自成一派,成为织物中最为珍贵的上品。元、名、清时期,南京云锦均作为皇家御用贡品,可见其价值之高。清朝著名书画家郑板桥便写诗道:“缫丝织秀家家事,金凤银龙贡天子。”
南京云锦博物挂珍藏的云锦龙袍
南京的丝织历史悠久,一千五百多年前,史籍上就有了关于南京丝织品的文字记载。东晋末年,大将刘裕北伐灭秦后,他将长安的百工全部迁到建康(如今的南京),其中织锦工匠占了很大比例。417年,东晋在建康设立了专门生产织锦的机构——锦署,为南京云锦的产生奠定了基础。北宋南迁后,南京成为了中国的丝织中心。元朝开始,南京云锦织金饰、彩色妆花织金饰盛行,织锦技艺不断创新突破、精益求精。清朝康熙至嘉庆年间,南京的木织机有三万多台,二十余万人以此为生,年产值超过3000万两白银。我们熟知的《红楼梦》作者曹雪芹祖上三代人便曾任江宁织造官达65年之久。
江宁织造旧址
遗憾的是,光绪年间,南京的云锦业开始走向衰落。至1949年南京解放时,全市能生产的云锦织机只有4台。新中国成立后,经过抢救、扶持与保护,南京的云锦技艺才得以传承。现如今,云锦的生产主要分布在秦淮、建邺、白下、玄武、栖霞五区,成为了南京代表性的文化遗产。
织锦不易,亟需传承
“一抡、二揿、三抄、四会、五提、六捧、七拽、八掏、九撒”,从织锦老艺人的拽花口诀便可看出这门技艺工序繁杂,并不简单。云锦织造工艺水平高、劳动强度大,需要经过十多个步骤、超过百道工序,连康熙皇帝都叹道“终岁勤劳匹练成”。因此,如今青年人大多不愿从事此项工作。目前,云锦研究所确认的传承人只有24位。南京云锦的传承面临着危机。事实上,南京云锦已经在历史的洪流中已经遗失了部分技艺,明代《天水冰山录》中曾记录的妆花绢、妆花绫、妆花罗等名贵品种的织造方法现已失传了。
用于织造云锦的橡木纺机
为了保护这门技艺的传承,南京市教育局与南京云锦研究所将云锦专业列入了职业教育范畴,定期选拔并培养传承人,开设不同层次的教育班级,召开云锦学术研讨会、出版专著,建设并开放南京云锦博物馆。随着相关机构的重视,南京云锦木机妆花手工织造技艺定会代代相传,持续闪耀在中华文化的璀璨星河中。
南京云锦文创产品
“江南好,机杼夺天工,孔雀妆花云锦烂,冰蚕吐凤雾绡空,新样小团龙。”云锦是中国丝绸文化的璀璨结晶,代表了中国丝织工艺的最高成就。其木机妆花是中国4700多年的丝绸织造史中唯一不可被机器取代的传统手工织造技艺。作为南京非遗代表的云锦织造技艺,历久弥新,值得被世代传承。而我们每个人,也应给予它更多的关注与支持,守护这瑰丽的花纹不被历史的尘土覆盖。